松叶

太喜欢勺的あやめ了


大我有一年夏天跟着大人去海边,傍晚时分,天还未断黑而月亮还未升起,沙地上已有三三两两的孩子聚在一块儿,咸而凉的海风里,孩子手中那细细的线香追着火光紧紧燃烧,盛放出金色至灿白的花蕊般的光。

线香燃烧到最灿烂的境地,以一支花火辉映方圆,世人称之为松叶。

电风扇逆着光,门外的光透过缓缓旋转的扇叶在手背明明暗暗。

真想成为那样辉丽万有的人哪……话说,那样的人真能存在吗?

“像个灯笼一样……只能照亮四周三寸之地。”老师也那样说。

寻常人都是那样的,普普通通的灯笼罢了。

手指无意识地在地板上画了个圈,吹口气,灰尘就懒懒散散地四散开来,就是这么小一点儿动静。


确认了时间以后,大我拿了瓶水正要回休息室去,瞧见大家都挤在舞台的侧面,向舞台上张望,嗯……现在是松村在表演吧?

“大我!”树偶然回头瞧见了他,招呼他也过来看。

“唔,不了。”大我摆摆手,百无聊赖的,说着就要回休息室去。

“这会儿正好看呢!”杰西聚精会神盯着舞台上的白色身影,头也不回道,“不来会后悔的噢!”

大我笑笑,“上午不也排练过了吗……再说练习的时候都看了多少次了,多看这一次还能怎么着。”

“得啦!来看看吧,北斗可是有好好表演的。”

“不……”大我还要推辞,舞台上灯光蓦地一暗,舞台侧面也跟着变得黢黑一片,原本想说的话突然就喑哑在了嘴边。

见鬼,上午排练的时候不见得有这样的故作玄虚。大我耐着性子想。

加藤前辈的舞台,他曾经看过一次,那个完成度,已经是不能够超越的了。这次要表演あやめ……他也有点意外,是松村自己提出来的?

那人总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练习,凡是有人在场看他呢,他就停下来装作口渴四处找水喝的样子。

给几万人看着的时候倒不觉不好意思了。

那首歌,只是表演到普通程度可是不行的。

黑暗里,大我将那人从头到尾嘲笑了个遍。

“噢噢,开始了!”慎太郎小声叫起来,他那位置视线正对着主舞台,将北斗的出场看得一清二楚,“啊——果然很适合白衬衫啊——”

胡说,白衬衫这玩意儿谁穿还不好看,偏偏他穿就好看到哪里去了。大我不以为然。

“丝巾也是只有他才能系得好看哪——”

又是胡说,寻常人又有几个想起来系丝巾的……大我无语了。

“刚才扭腰的动作也好绝!”

大我所站的位置根本完全看不到舞台,光是听到舞台上放着那人在录音室里提前录好的歌。啊,动听当然是动听,主要是因为曲子本来就很棒。

这么想着,大我于是预备悄悄溜走;

却还是在“決して空想 夢想の彼方”在背后响起的时候回头了。


あやめ当然是很棒的曲子,大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唱过,不知怎么,总觉得少了点儿凄绝的风味,这么含含糊糊的,成了牵挂已久的遗憾。

可是那人……或许是真的适合这首歌。

他音色是介于低沉与轻绮之间的,每一个词念出来都好像在告别,每一个词都有千钧的重量,沉甸甸地挂在嘴边,可究竟是残酷的刑罚还是温柔的救赎,光是听着,也不能明确。

视线里出现一片摇荡的白色,渐渐的,鼓动如帆的白色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,蓝色的花朵铺满了视线的边缘。

汗水从眼睫旁滑落的样子也显得绮丽,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头也显得凄艳。

一个字到另一个字,坠落,绽放,跌倒,飘散。

奔跑着的白色身影,那一刻像是要盛放出光芒万丈,大我闭了闭眼。

蓝紫色的鸢尾花瓣暗暗飘落。


矿泉水瓶不知何时从手中滚落,清澈的液体无声渗入深色的地面。

神啊,我见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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